月光幽微照路吟,天风徐疾引迷途。</br> 皇城之外,一条境外境道之上,一道身影,悄然无声,御空而行,转瞬间来到了不归山头。</br> 徐徐微风的夜下,灯火通明的阑珊。</br> 清幽的小村,与世隔绝,没有纷争,没有血雨,世间仿佛唯有此处一片安静,夜间盛开的花朵,四溢出那弥漫在鼻尖的幽香,沁人心脾。</br> 一抹身影划破黑夜,寂静夜空之下,剑流觞目光凌天,仿佛一柄锋锐之剑要破云穿天。</br> “无尘亏你剑道意志如此强大,却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大比,你莫不是没有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不成!”剑流觞离开了皇城,甚至没有赴约三皇子,却只是因为无尘弃战而走。</br> 要知道,无尘可是答应与他一战。</br> 但那家伙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离开,对于剑流觞这种一心只有剑道的男人来说,无异于是一种耻辱。</br> 不得不说,剑流觞是一个固执偏狂的男人,他出手阻止无尘杀禹无天没有理由,如今为辰天不战而走竟然无法释然。</br> 但对于剑流觞来说,从无尘拿出帝灵剑的那一刻起,剑流觞便已经将其认定为了对手。</br> 当年,帝灵在他的手中被无尘所抢走,对此剑流觞便一直将此事烙印在心头,他进入皇城也是为了寻找此人。</br> 寻寻觅觅两年,却不曾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无尘。</br> 若早知道,剑流觞早就想要与之一较高下。</br> “那家伙很强,下一次见面或许就会是在万国疆域的战场之上了,纳兰帝天,也变得更强了,我的剑道还不够。”黑夜之下,剑流觞的目光看向了不归山的山巅。</br> 他从未去过那里,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。</br> 但现在,他必须登上不归山,因为是时候了。</br> ……</br> 散漫寒夜,挥洒月光。</br> 一个人,一条路,漆黑夜下,如行尸走肉。</br> 帝国大比一战,高高在上的十杰第二强者禹无天,尝到了败北滋味,他无颜留在皇城,只身而走,沿途风景,犹如过往记忆,来到的地方,连他禹无天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。</br> 他没有目的,也没有任何的想法,眼神中唯有那颓废的茫然和无法释然的心情。</br> 与辰天一战,他虽然一招之差败北,但败却是不争事实,九公主为她请求,但谁都能看到的出来,那只是公主的一丝怜悯。</br> 禹无天的内心,实际上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,昔年他高高在上,立于神坛之巅,他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从这神坛下来,竟会是如此的狼狈。</br> 眼前的路没有尽头,他的脑海中仿佛只剩下大比的回忆。</br> “禹无天,你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太久了,又怎么可能看到别人的努力。”一战金身,虽然辰南败给了他,但辰南却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。</br> “禹无天,你高高在上,说我不配做你的对手,可现在你三招一过,而我还剩下一招,你却不敢接我最后一招。”</br> “你败了,禹无天。”</br> “这里能打败你的人,更是有好几个,甚至,你以为你这禹家第一人的位置究竟是谁给你的?”</br> 萧萧话语,晴天霹雳!</br> 留给禹无天的只有烙印在心头的震撼。</br> “轰。”</br> “让开,让开!”大道之上,一群策马之人飞奔而来,禹无天却神游外空好似没有听见。</br> 为之人,一声大喝,却是策马沸腾而来,从那禹无天身上飞跃,他回头生气无比:“你这混蛋,难道没有听见不成!”</br> 禹无天,没有半点回应。</br> 那尊贵青年大怒:“找死,给我狠狠的打!”</br> 手下之人对着禹无天拳打脚踢,但禹无天自始至终,没有任何的言语,更没有半点的回应,直到他们打累了,连那些出手的人都不再打了,方才停止。</br> “白痴吗?”</br> “疯子,我们走。”那尊贵青年扬长而去,回头看了一眼禹无天所在的位置,那男子,犹如傀儡。</br> 马蹄散去,人影不再。</br> 却见禹无天忍不住仰天大笑:“哈哈,什么十杰第二,什么禹家第一,都是狗屁,我连自己的对手都无法打败,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得到,禹无天,你算什么东西。”</br> ……</br> 帝国月湖。</br> “不凡,怎么又回到了这里?”瞑夜与禹无心有些诧异的说道。</br> “两位跟我来就是,这里是我月家的地方,我带你们去的也是我月家曾经的遗址,那里可以让我们尽情战斗。”月不凡突然撑起了一道屏障,夜色下宛如月光。</br> 屏障照耀三人,月不凡主动跳入了月湖水中。</br> 身后,禹无心和瞑夜紧随其后,漆黑的夜里,他们看到的却是深海的画面。</br> 三人就这么一直下潜,突然黑夜下的海水之中多出了一丝亮光,他们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失控一样,眼前的画面带给了瞑夜和禹无心的震撼。</br> “这里是……”</br> “这就是我月家遗迹。”</br> 深海之中,映入他们三人眼帘的是一颗苍天大树,而大树之中却有完整的府邸保存完好,那是,月家曾经的遗址……</br> 帝国皇城!</br> 夜下一道身影飞逝。</br> 自帝国大比过去了三天之后。</br> “帝国大比之上,禹无天,无尘,剑流觞之辈实力强悍,我的剑道意志还不够,看来还需要回深山之中修行一番才行,至少在万国疆域的大比上,要将自己的剑道意志觉醒到第九重才行。”</br> 帝国大比一战,让天晨感受到了这世界之大的广阔,当年他为天岳宗一个小小的大弟子,如今他拥有了与天下群雄争夺的资格,天晨绝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。</br> 最重要的是,已经两个月时间了,他的名字应该也传遍帝国才对,可是仍然没有小师妹和师尊的消息。</br> 难道他们真的死了?</br> 这一点,天晨无法相信,他决定再度返回天岳宗看看有没有留下的消息,二来,他打算猎杀天宗门的人,血债血偿。</br> 当然,最重要的是,天晨想要闭关提升自己的实力。</br> 想到这里,他便欲要离开帝国。</br> 前行不足百里,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气息。</br> “谁,出来!”黑夜之下,天晨一声叱喝,剑光已现。</br> 漆黑的夜里,身后空无一人,天晨目光凛锐:“不出来,死!”</br> 一剑划破黑夜,修罗之威震荡。</br> “不愧是修罗剑狂天晨,这样都被你现了。”这是一道妖异空灵的女子声音,那黑袍身影出现时,带着丝丝笑意。</br> “女人?你为何要跟踪我。”天晨剑意凛然,并未放松警惕。</br> “呵呵,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。”</br> “秘密,我没兴趣,滚。”天晨不想与任何人有瓜葛。</br> “这个秘密,你一定会感兴趣的。”女子那极度诱惑的话语声回荡,空气弥漫着一股魅惑气息。</br> ……</br> 不归山!</br> 山顶之上。</br> “你曾誓,不入山顶,不入无情,今夜连夜登顶,倒也并不意外。”一道幽幽之声传来,却是响自四面八方。</br> “何为无情,无情又为何,剑道为何无情。”剑流觞看着那终日在不归山面壁思过的男人,心中却有一口怨气。</br> “剑道为何无情?”面壁男子微微一笑:“你无情剑意练到几重了。”</br> “七重。”剑流觞冷冷说道。</br> “七重,不错了,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,我也只是领悟到了六重而已。”面壁男子低声说道。</br> “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。”剑流觞冰冷的说道,哪怕眼前这个面壁男子,是闻名天下的无情剑魔,亦是他的父亲也如此。</br> “你想要的都在这石壁之上,这二十多年来,我早知有一天你会上这不归山的,所以我将毕生无情之道刻在了这岩壁之上,能参悟多少,那就看你自己。”面壁男子回头,俊秀潇洒,目光更是犹如鹰目般凛锐,他的左眼一条剑痕伤疤,更显男子气概。</br> 此人便是闻名天下的魔剑无情!</br> “哼,我一定会全部领悟,并且越你。”剑流觞上前一步,无情剑道传承,似乎已经全部刻录在这石壁之上。</br> “这石壁上有我毕生心血,唯有我父子之血才能看到。”剑魔无情正色道。</br> “你自行参悟吧。”说完,便是要离开此地。</br> “你要离开这里?”剑流觞微微一惊,二十多年来他的父亲不曾离开这里半步,现在,他却要离开。</br> “啊,二十年了,也差不多该放下了,那家伙肯定去了神州,我又岂能独活。”</br> “二十年前,究竟生了什么事,你左眼的伤从何而来。</br> “有一天,你会明白,但不是现在,我走之后,不归山的人由你来照看。”魔剑无情,剑势一出,毁天灭地。</br> “我还能见到你吗?”剑流觞的心中流出一股悲凉,看着父亲的背影,他觉是如此的陌生。</br> 无情回头,露出了宛如父爱的慈祥:“也许,不会,也许,会。”</br> 说罢,一抹剑光冲天。</br> 但天地中,却在那一霎那,留下了一道震撼人心的话语。</br> “这些年来,我一直参悟无情剑道的最高境界,也许,一开始就是错误的,无情剑道道无情,为何不能是剑道无情胜有情。”</br> 剑道无情胜有情?</br> 那一霎那,这句平凡的话语却仿佛撕裂了剑流觞的内心,剑无情、胜有情。
三月,初春。</p>
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</p>
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</p>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</p>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</p>
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</p>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</p>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</p>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</p>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</p>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</p>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</p>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</p>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</p>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</p>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</p>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</p>
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</p>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</p>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</p>
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</p>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</br>,,。,。</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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