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华发早生
贺覃孤身回了墨居，写了一个纸条，交给了贺九。
贺九犹豫了一瞬，还是转身离开了。
贺覃就那么坐在书房里一动不动，从日落做到日出，阳光再一次照进来的时候，贺九也回来了。
看着贺覃这个样子，贺九有些不忍心，却还是将纸条放到书桌上，回复道：“晓阁回复，夫人之事不可查。”
贺覃看着眼前的纸条，仿佛什么都没听到，又仿佛早已料到。
面目平静，不起波澜。
贺九就这么静静地待在一旁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贺覃才缓缓起身，久坐后僵硬的身躯有些迟钝，他就这么扶着书桌站着，目光深深地看向虚空。
“贺九，退下吧……”
贺九担忧地看了看他，还是转身离开了。
一连几日，贺母都没有出过房门，贺覃除了隔着门问安，也不再强行要见贺母。
整个贺府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气氛中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逼近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贺七一开始还在外面跟无头苍蝇一样，四处寻找，结果一点线索也没有，这才不得不放弃了。
回来看到贺覃，贺七惊讶得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。
依旧是一袭黑衣，也依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，但是刚刚及冠的青年，两鬓间竟生出浅浅的白发，仿佛就在这几日，蹉跎掉无限的年华一般，早早地衰老了……
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贺九，对方却并连一个眼神也没有。
贺七沉默了……
他一直以为，主子对周粥并未上心，只是偶然间的善意，让他收留了一个孤女而已。
不管是平日里吃穿用度，亦或是逢年过节，他对她也只是一视同仁，并未有特别的偏爱。
就连两人同时失踪一晚后，他表明会对她负责后，也并未有多余的关怀。
贺七以为……只有自己才是最关心最在乎周粥的人。
可是看见那一丝丝的白发，他突然觉得，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……
第二日，竹苑便派人来了。
来的是贺夫人的乳母贺嬷嬷，看着二少爷鬓间的灰白，老人家顿了顿，这才俯身说道：“二少爷，夫人请你去竹苑一趟。”
贺覃微微点了点头，表示知道了。
贺嬷嬷这才匆匆离去。
贺覃出现在贺母面前的时候，一直理直气壮的她竟然在这一瞬间，有些后悔了。
她斜倚在床上，拉着他的手，看着自己儿子年纪轻轻便生了白发，眼泪便不住地往下掉……
“你这是做什么……你这是做什么？你这是做什么？！”贺母声泪俱下，一声声地控诉着他的不孝。
贺覃有些不忍心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安抚着她。
贺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，“她就那么重要吗？”
贺覃想了想，自己从小就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，除了父母兄弟，也未有特别在意的人。
他于周粥，不曾有过激烈的情感，热烈的爱恋，甚至不曾有过深切的在乎，她重要吗？
贺覃摇了摇头：“不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