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九十六章 一切有为法 四
夜幕之下营火冉冉，照亮军营内历战多时的东临士兵，一张张饱经风霜的容颜上血痕交错，好在西屿暗卫的及时加入。
方才挽救了不少催死生命，眼下正分食着所剩不多的食量，姚太守自邯城战起便从穹川赶来，一路陪同帝无羁浴血奋战。
若非帝无羁，东临与北昭怕是早已不保，如今帝无羁的身体更是他的心腹大患，帝无羁平日不说，可他心知肚明。
尤其是今日力战庆毓光后帝无羁突然倒地不起，吓坏了众人，直让姚太守看着手中的羹食，食不下咽间转头看向帅营。
帅营内，千昱月与墨北陪同帝无羁安静的用完膳，闻得帝无羁放碗清脆声，墨北一咬牙，接过瓷碗同时看向帝无羁。
“禀...禀熤王，今世子传信，我得去一趟南祁！”
墨北清楚他瞒不过帝无羁，所以不如从实招来，不料话音落下，墨北迟迟未等到帝无羁开口，呡了呡唇，再声一唤。
“熤...熤王？”
闻得墨北话中小心，帝无羁挑眸看了一眼墨北，心知北堂墨前往南祁的目的，但他更担心方才探子回禀突然离营的庆毓光。
庆毓光今与尧玉娆合作，不过借力打力，真正的关注点始终在南祁上清池，再者北堂墨杀了炎熤，庆毓光怎会轻易放过。
眼下北堂墨信灵刚到，庆毓光就突然消失，暗藏危机不言而喻，由此帝无羁不动声色的“嗯”了一声“允准”
全然平静的话音，致使墨北不经一愣，看了一眼千昱月，千昱月敛眸不语，抬眸回视墨北，半晌补充道。
“注意安全！”
墨北闻言虽觉诧异亦不蹉跎，转身便离开了军营直奔南祁，一待墨北离去，千昱月转头对上帝无羁视线。
四目相对，千昱月瞧着帝无羁从怀中拿出鸮丹，心下一沉，他就知道帝无羁不可能这么简单放墨北前去南祁。
如今这鸮丹一出，帝无羁的用意已不言而喻，恼得千昱月还未启齿就被帝无羁抱拳一敬，先声夺人。
“神帝！我有个不情之请，不知...”
“帝无羁！”
这是千昱月自苏醒以来第一次打断帝无羁，以往战场上帝无羁以身犯险夺得先机，他都不曾有任何阻止。
可偏偏这一次，帝无羁持丹的请求，让他足以预见帝无羁的付之一炬，直让千昱月转身背对帝无羁。
“我告诉你...”
“神帝！庆毓光突然离营事关四国江山图，我若去，庆毓光定不会放过我，而我刚好借丹灭帅！”
果如千昱月所想“借口”，听起来冠冕堂皇无懈可击，实则千昱月又岂会不知帝无羁对北堂墨的袒护！
万年前玄皇如此封凰护君，百世轮回后帝无羁一如既往，着实让千昱月仰头暗叹了一口气，末了沉声道。
“那之后呢？”
“之后...”
帝无羁看着千昱月气到发颤的背影，低眸望向手中鸮丹，五指紧握间启齿如寒，沉息淡薄。
“听天由命！”
声于同时千昱月怒火鄹起，转身一指帝无羁。
“帝无羁！”
“神帝！”
帝无羁擒着千昱月眼底不忍，一字一字道。
“倘若你是我，你难道不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吗？”